间,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他低着头,轻柔抚摸着小灰灰的脑袋,仔细检查对方的四肢和躯干。
告别赵婶后,景焱一个人不紧不慢地朝外走去。过了一会,他突然停驻脚步,淡声道:“赶紧出来吧,你打算偷偷摸摸地跟到什么时候?”
话音刚落,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,一只赤红色的小狐狸猛地从一堆草垛后面蹿了出来。他的动作轻盈且矫健,奔跑跳跃间,像是一团正在燃烧的火球。
这只小狐狸,正是时泽。因为大姐的缘故,这几天他一直有点做贼心虚,不敢出现在景焱的面前,却又忍不住靠近,只能鬼鬼祟祟地暗中尾随。
很快,时泽就顺着景焱的小腿一路攀爬到对方的颈间,最后还一屁股坐在了景焱的肩膀上,蓬松且柔软的大尾巴高高翘起。凑近后,他先是用毛绒绒的脑袋讨好地蹭了蹭景焱,还伸出舌头,飞快地舔舐着对方的侧脸。
没两下,景焱就伸手推开了时泽的脑袋,嫌弃道:“别舔了,全是你的口水,黏黏糊糊的。”
闻言,时泽嘤嘤嘤地哼唧了两声,不高兴地甩了甩尾巴。
一时间,一人一狐谁也没再说话,默不作声地朝村口走去。那里,已经有陛下派来的侍卫和马车在守着了。
不知多了多久,沉默了许久的小狐狸突然开口,怅惘道:“景焱,你说,狼妖他会死吗?”
景焱转过脸,看着这只难得有些垂头丧气的小狐狸,诧异道:“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只狼妖来了?他不是你的死敌吗?”
时泽低着头,盯着自己的爪子,闷闷地说道:“我、我就是好奇”
景焱抬眼看向远方,只道:“他当然会死。这世间万物不论是草木,还是动物;不论是人,还是妖,终归都是会死的。没了妖丹,再过不久这只狼妖便会变成一只真正的狗。同凡间的其他家犬一样,他最多也就剩下十余年的寿命。”
听到这些话,时泽不由回想起在洞府时,狼妖为了尽快将陈三旬救活,不停地将自己所剩无几的修为源源不断地输注给对方。那副执拗近乎于疯狂的模样难免叫他感到心惊和动容。
这一刻,时泽难免升起了些许“狼死狐悲”的伤感,他突然想开口问问景焱:“如果我死了,你会伤心吗?”可是话到嘴边,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,只是将身体蜷缩成小小的一团,更加紧密地靠在景焱的脖颈处。
“好了,赶紧下来吧。”
还未至村口,景焱就抓着小狐狸的后颈,将时泽从他的肩膀上拽了下来,顺便提溜在手里抖了抖,迫使这只火红色的小狐狸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化成了人形。
“啊啊啊啊——”
时泽下意识地叫出声。虽然他们所在的附近并没有人,可是光天化日之下,他浑身赤条条的被景焱提在手里,只有脚尖能勉强着地,还是让时泽感到羞赧万分。于是,他赶紧化出几条尾巴,将私密处遮挡起来。
景焱松了手,笑道:“我要走了,你也赶紧回去吧。”
闻言,时泽又气又急,也顾不得什么羞耻不羞耻了。他的眉毛竖起,一双清凌凌的眼睛此刻却凶巴巴地瞪着景焱,不可置信地质问道:“你要赶我走?还是说你要抛下我,独自回皇城?”
景焱唇边的笑意微凝,冷声道:“皇城,不是你这个妖物能待的地方。”
说完,也不等对方反应,景焱越过挡在身前的时泽,径直朝村外走去。
“大姐能待,我怎么就待不了?!”
看着景焱毫不留恋的背影,时泽愤愤地吼道。随即他便赤身裸体地追了上去,从背后一把抱住景焱的腰,气得咬牙切齿,“景焱,你不是怀疑大姐潜伏在皇城,是为了对陛下图谋不轨吗?!那便让我同你一道回去!届时要打要杀,悉听尊便!”
景焱脚步微顿,稍稍偏过头。
“更何况,你亲口说过的,你是我相公,我是你娘子。你、你休想抛下我!”说到这里,时泽不由更加恼恨起来。有关景焱和那个小皇帝的传闻,他如何不知?事到如今,就连他也不得不怀疑起景焱和那个小皇帝的关系来。不管他们两是父子也好,情人也罢无论如何,他都不会任由景焱抛下自己,独自回到皇城和那个小皇帝在一起!
听到这里,景焱拉开揽在他腰间的双手,转过身深深地看了时泽一眼,略带深意道:“事不过三,以后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。”
时泽愣了一下,刚要说话,只听一声嘹亮的马嘶,道路两旁扬起了阵阵灰尘。紧接着,一个身披铠甲的侍卫长,手握长刀,英姿飒爽地从马上一跃而下,俯身跪地:
“微臣参见国师大人,谨遵陛下圣旨,恭迎国师大人回宫。”
说是启程回宫,其实景焱并没有急着赶路,而是颇有闲情逸致地带着时泽一路游山玩水。虽然小皇帝的身边还潜伏着一只动机不明的九尾妖狐,可实际上他并不担心对方的安危。毕竟早在离宫斩杀双头蛟之前,景焱就在小皇帝的体内下了一道禁制,寻常妖物根本不能近身,更遑论伤其性命了。
这么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