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小生意的人,都要和镇子上的居民交往,不可能人人都不认识。镇子上的工厂也就那么两三家,能租出房子的房东也就那么十几个人。所以,警方立即兵分两路,一路去工厂进行调查,一路去镇子上询问租房的房东。
毕竟文花臂比穿花衬衫的特征性要强很多,而且在这个小镇子上,文花臂的人实在是罕见,所以有了这个信息,警方寻找起来也更加方便。虽然镇子上的几家工厂都明确自己的厂子里并没有这样的打工者,但是对那些离开镇子生活、把镇子里的居所出租出去的人的调查,很快就摸出了线索。
确实有一名居民因为全家移居市区,而将自己的老宅子租给了两个年轻人,其中一个年轻人就是花臂。
警方再次兵分两路,一路根据租房时留下的租客身份信息进行外围调查,而另一路则立即前往位于镇子最东边的居所进行调查。
可是没有想到,消防车超越了民警的警车,先行一步赶到了目标居所。这个时候,民警才发现,这个独门独院的平房,此时火光冲天。
在消防队用水枪灭火的同时,侦查员了解了情况。因为这一栋平房院落和其他房屋之间有一些距离,所以平时即便是住在周围的人,也没有注意到租住在这里的租客是做什么的,甚至对文身、花衬衫这些线索都毫无印象。但是今天中午的时候,周围的群众就似乎闻见了有焦煳的气味,当时正好是午饭时间,所以也没有人注意。直到下午大火烧起来了,浓烟滚滚,镇民这才意识到这里失火了。
附近的镇民立即组织起来,企图救火,但是院门紧闭,没有消防器材的镇民根本不可能自行灭火,于是拨打了119报警。然后就是民警们看到的现状了。
水龙和火舌在房顶上交锋,此消彼长了好长一段时间,大火才被压住了火势。但此时平房房顶的房梁都已经有一半烧毁,全部瓦片都已经塌陷,整个平房残垣断壁,已经呈现出完全露天的状态。整个房内都向天空中冒着青烟,还不断有一些房梁上烧煳的炭屑掉落下来。
消防员戴好了安全帽,小心翼翼地进入了火灾现场,一是要确定火点全部扑灭,二是要确认火场内是否有伤亡人员。
很快,消防员在平房卧室内,发现了一具完全炭化的尸体。
不管他是不是花臂,这毕竟是一起亡人火灾。侦查员立即向指挥部汇报,于是指挥部要求刑侦和刑事技术部门能抽调的力量都赶往火灾现场。
他们在准备出发的时候,我和韩亮正好回到了局里。
到了现场,我们的眼前一片焦黑之色。地面有大量的积水,但半空中仍然漂浮着燃烧粉尘的颗粒。
我蹲在院门口的地面上,看着从屋内不断流出的积水,说:水的上层没有漂浮油污。
你是说,没有助燃剂?大宝问道。
如果有汽油、柴油助燃,那么大火被扑灭之后,因为油比水轻,所以油污会浮在水面之上。那么在因为大火、灭火而破坏了的现场,最直观判断有没有助燃剂的办法,就是观察积水的状态。
而现场有没有助燃剂,对于案件性质的判断也会有一定的帮助。
只能说,没有汽油、柴油之类的助燃剂吧。我说道。
我们并不能直接进入现场。因为房屋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,消防部门正在进行现场内的清理,不允许我们进入现场。于是,我们只能站在院门之外,看着全身武装的消防官兵进出于现场。
不过,尸体此时已经被从现场里抬了出来,裹在尸体袋里,放在院落的一角。
死者烧得怎么样?还能辨别出什么不?我问身旁的消防战士。
小战士摇了摇头,说:全烧焦了,男女都看不出来。
你说,事情怎么就会这么巧?我问孙法医,我们查到哪里,哪里就出事?
此事定有蹊跷。孙法医说。
现场这么多人围观,确实不方便,但我还是很想看看尸体的状态。我看了看不远处黄色的尸体袋,说道。
我也想。大宝摩拳擦掌。
反正现场也进不去,不如先看看尸体什么情况。林涛说,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埋同伴的花臂。
一个被雷劈,哦不,是被炮轰,一个被火烧,这俩人究竟是干了多大的坏事啊。大宝说。
哦,对,忘了告诉你们。我说,那个死者的死因搞清楚了。是气象局人工增雨的火箭弹弹头没有爆炸,直接扎到他脑袋里了。气象局那边已经确认了。
大宝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说:我在杂志上看到过相似的案例报道。
极端巧合吧。我耸了耸肩膀,走到消防车旁,和驾驶员沟通了几句,让驾驶员开车挡住尸体的位置,防止被围观群众拍摄。然后我戴上手套,拉开了尸袋。
一具完全烧毁的尸体躺在我的面前,看上去无比脆弱。甚至只要我轻轻施力,都有可能导致那完全烤酥的手指断掉。
我小心翼翼地将尸体摆放平整,看了看他的左手。虽然尸体左侧胳膊几乎完全炭化了,但他左手掌却大部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