们分散着从小路回学校,让我们把自己收拾得好些,假装没来过这,几个核心成员不愿走,被老大训了一番,不要无畏的牺牲,然后又和我们说,小c有性瘾,以后有钱了得记得带他去医院治疗。
我们都哭着回了学校,惴惴不安的。
老大后来退学进去了,我们翻了所有的报纸,没看到消息,又到处去打听,都是模模糊糊的,那青年不知道是死是活,不过好像也没有成年,老大的身份证是报大的,好像报大了一岁还是两岁,性质就变得很恶劣。
模模糊糊打听到好像局里觉得影响恶劣,很快定罪,老大好像被处死了。
消息不知真假,但是我们那时所有人都信了,感觉天都塌了,我们跑到警局去闹,又被抓进去关了几天,警察一直说得不清不楚,最后都不了了之。
我们所有人都在蔫了。
年少时,世界都是固定的,黑白分明的,善和恶全是纯粹分明的,我们秉持着正义的大旗,我们相信我们会像太阳一样,照耀那些学生才知道的阴暗角落,我们一直以为我们是正义的。
可是那次法律的正义没有站在我们这边,甚至象征公平正义的刀搁到了我们头上。
从此少年们黑白分明的世界坍塌了,陷入浓重的灰调里。
我们在老大生日那天,哭丧着在田野为老大送行。
少年的哭声震动浓重的黑调世界,震塌了一个太阳一样的明黄的炙热的世界,但终究没有撼动成人社会制度的一分一毫。
我们都陷入了消沉颓唐中,随着毕业离校,核心成员走了很多,这个号称惩恶扬善的少年群体也便散了。
我开始变得暴躁,沉浸在满眼的灰色中,我觉得所有人都是恶人,我也是。
我幻想着刀子割肉放血,把我的整个人换一遍血,我便再也不会是散发恶臭的烂人。
那段时间精神世界崩塌,重塑很是痛苦,以至于记忆变得模糊,逐渐葬在心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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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迫又回忆了一次少年时的剧痛,我的神经都要炸了,我匆忙收好东西披了一件衣服离开这太阳一般的房间。
那个牌子我没拿走,而是留在了那里,也不是我的东西。
那天街上特别冷,我打车到火车站,随意买了张票,任由火车把我带到任何地方,真的好冷,冷得我缩在衣服下瑟瑟发抖。
我感觉那时我的体温体感和元宵节那天小余的温度差不多,冰冷入骨。
随处落脚一个县城,昏天暗地地睡了几天,脑子一直撕裂着痛苦,手臂上全是自己抓的红痕,恍惚间感觉千万刀子在凌迟我,无孔不入,无缝不钻。
我吃不下饭,睡不好觉,每天饥肠辘辘又反胃呕吐,吃饭和呕吐的时间一样长,昏昏欲睡又频频失眠,安眠药大把大把地当饭吃。
老大刚毅的剑眉,小狗湿漉漉的眼睛,小余冰冷僵硬的身体,还有那满地的猩红,那满天满地的烟火,铺天盖地的雨,尘土飞扬的小路,所有的画面割成带着锋利边缘的一块块,充斥着我短得可怜的睡梦。
水喝了很多,经常发汗,整个人湿漉漉的,水鬼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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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,我有去接受心理咨询,开始吃药的。
那个自信温和的咨询师一直在问我细节问我感受,我一遍一遍反刍细嚼说出来。
他来了一句,会不会小狗只是我构想出来的一个人呢?会不会是我在经历中学的事和在俱乐部里呆了太久,精神分裂了。
我一时气笑了,我说,
我射在小狗屁股里的精液比你的脑浆都多,你跟我说他是假的?
我不理解这是个什么疗法,我转身出去了,什么狗屁咨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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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的自愈能力是很强的,尤其我这种自幼磨练起来的人,在风停雨止,阳光和煦的时候,我的精神状态稍好了些。
某天傍晚在长江边上吹风,看和缓的水流悠悠往东流,时间里众生平等,时间如风般抚过一切,使锐利的棱角逐渐平缓。
小狗又出现了,他总是这样的,在我的痛苦时消失,待我稍痊愈,他又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了。
这几年的痛苦似乎都来源于小狗吧。
不过,快乐好像也是。
他亲昵贴在我的身侧,他真的越来越消瘦了,脸骨搁着我手臂上发疼,依靠在我身上的身体轻飘飘的。
真是的,好不容易去年把他养肥了一点啊。
他说,哥,我找了你好久啊,我好想你。
又是这句话,我内心随风缓缓往前飘。
我说,我不搞人夫,说着把他缓慢而坚定地推开,往边上挪开一些,搁处一点距离来。
我幼时憨傻执着,现在也是顽固执拗。
他整个人都蔫下去了,要哭不哭的,嗫嚅着,最后哭腔着说。
哥,你真不要我了吗?
那是我听到的他最难听的声音,嘶哑带着细微的哭声,颤抖着每个字带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