盼冬进来,脸色一下子变了,他随意敷衍了两句挂了电话,然后把烟扔进了一边的烟灰缸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
季盼冬咽着口水,努力地让自己看上去冷静一点,“我、那个……老板,你上个月的工资还没有结给我。”
“工资?”
男人嘲讽地笑着,笑他的不自量力,“你开什么玩笑?你开着我的车撞了人,那批货损坏严重,我没让你赔偿就不错了,你还有脸来问我要工资?”
季盼冬瞪大了眼睛,解释道:“怎么会?货是没有问题的啊,只是货车车头损坏了而已,而且……”
“而且个屁!”男人站起身,用手指着季盼冬,骂骂咧咧道:“我他妈早跟你说过这批货很急,你还给我出事,撞了辆豪车,我告诉你,所有的赔偿你自己承担,别他妈来找我!”
“你不能这样!”季盼冬大声喊着,“明明是你逼我去的,我都说了,我不行,是你——”
“我拿刀架你脖子上了吗?还怪我了?”男人打开抽屉,从里面抽了几张现金,狠狠甩到季盼冬的脸上,怒斥道:“赶紧给我滚!”
“不!”季盼冬并不退让,地上的钱也并不去捡,他虽然穷,没本事,可并不代表他可以随意让人侮辱。
他还想争执什么,男人拿起了电话叫了保安。
“都他妈在干什么?赶紧滚过来把人拉走!”
不到两分钟,季盼冬就被两个冲进办公室的保安拖走了。
“放开我!”
男人在办公室喊着:“赶紧滚!别再让他进来!”
季盼冬被扔在了货运公司的门口,他本来就因为没有吃饭而浑身乏力,这一扔,脑子都晕了。
他缓了好久,才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,在保安的注视下灰头土脸地离开。
季盼冬心灰意冷地走在大街上,来往的车辆也没注意,差点被撞上,被路过的司机骂了。
“不长眼啊!想死就去跳河,别来害人!”
“对、对不起。”季盼冬下意识地弯着腰道歉。
跳河?他倒是想,今年压根没赚到钱,现在还倒欠了一笔巨款,死了也好,一了百了。
他走在天桥上,从上往下地看着底下的车,这个高度,就算跳下去也不会死吧?不过底下车速那么快,可能一下子就被撞了呢?
会很痛苦吗?
季盼冬双手撑着栏杆,脑袋往下看,夏日里的风都是炎热的,血液倒流,脑子充血,耳朵里什么声音都听不见。
顾明风接到保镖电话的时候,他刚开完会,秘书接过他手里的文件,顾明风按下了接听。
“说,寻死?想得到美,人在哪里?”
顾明风解开领带,衬衫的袖子被他卷了两道,露出小臂的肌肉,他对保镖吩咐了两句就挂了电话,转头对秘书说:“晚上的行程都给我推了,我要出去一趟。”
秘书为难道:“顾总,不太好吧?晚上有个饭局,您父亲……不是,顾董也在的。”
顾明风勾着嘴角,眼角却毫无笑意,“正好,我懒得见他,就说我临时有事,推掉。”
秘书别无他法,只能答应,“好的。”
顾明风自己开车来的,仍然是那片老旧楼房,破败的街道,还有嘈杂的声音,低声骂了句脏话,揉了下后颈的腺体,他才下车,朝保镖给他的地址走去。
三楼。
顾明风一步步踏上楼梯,路过的人都好奇八卦地看着他,有的甚至当着他的面就在讨论了。
他这样一看就是优质的alpha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?
找人?
还是要债?
顾明风眼里的厌恶掩饰不住,咬着牙走到目的地,一脚把门给踹了。
里面的人吓了一跳,惊恐的看着突如其来的人。
“你……”季盼冬傻傻的,话都不会说了。
“我什么我?”顾明风没好气道。
狭小拥挤的屋子里站了好几个alpha,季盼冬觉得压抑,埋着脑袋一声不吭。
这房子一眼就看到底了,实在没什么可看的,而且热得很,顾明风额头都是汗,穿着白色衬衫的后背都湿了,贴着皮肤,很难受,而且总感觉有股异味,顾明风烦躁起来,他命令保镖出去,然后站到季盼冬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冷冷出声,“怎么?想死?”
“啊?”季盼冬愣住了,随后意识到什么,涨红了脸,慌忙摇头,“没有!没有的,我没有想死!”
“那几个意思?”
顾明风的语气很不耐烦,季盼冬不知道怎么解释,难过地低下头,“我就是……就是有点不开心,想放松一下。”
天桥上风很大,虽然热,但是脑袋放空血液倒流的时候,能够短暂地让他忘记痛苦。
他哪里敢死,他真的就是随意地发泄一下,没想到就有人冲出来把他给拉住了,看着出现在眼前熟悉的alpha保镖,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是被跟踪的,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