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时轩色并没满他,但也没直说。比他小、刚来北京、从家里接手权利、雁珈、还询问他香港的事……那个猜测太过骇人,他不敢承认。时轩色口中的男人……是傅雁捷?阮安心事重重地推开门,就对上一张阴森的大脸,阮安吓得一抖,才发现竟是张嵩守在这里,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了。张嵩见他开门,质疑的目光审视他,“你大晚上去他房间里干什么?”他目光见缝插针地往里瞟。阮安合上门,把他往旁边带,“你来干嘛,你不住这层吧?”这层是嘉宾住的,剧组的人住在下面。“住啊,”张嵩晃了晃手里的卡,“我给自己升了个房。”阮安:“……”张嵩啧了一声,“刚才我们的话还没说完,你跟你老板到底什么关系?”“能有什么关系,”阮安说:“普通上下属。”“那他接你回家?”“他喜欢猫,听说我新养了猫,他特别激动,非要来看。”张嵩皱眉:“真的?可是全世界猫那么多,他干嘛非要来看你的?”阮安诚恳地看着他:“我之前是从温州来的,我们老板跟傅总关系很好,连带着我也被高看一眼,我们私下里关系还行。”张嵩不说话了,像在分辨阮安说的是真是假。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想问出来什么结果,他们俩都是大男人,两个大男人能有什么关系?两个大男人能有什么关系……两个大男人……两个大男人不能有关系吗?!阮安仔细注意张嵩,发现他脸色如过山车般几经变幻,几乎有要自我爆炸的趋势,他往侧边微微移步,“那个,你要是没别的事,我就先走了。”张嵩没说话,陷入了自我怀疑和无尽的思考中。阮安趁机溜走了。阮安并非少不更事的年纪,何况他异于常人的副业,让他对这些情感更加敏感,上学时,那种眼神他见多了。他边走边回头看依然站在原地的张嵩,心想,19岁,也不小了,f19岁的时候都看他写的文了,张嵩19岁还在纠结些什么东西。阮安回到房间,看见彭泽刚洗完澡出来,穿着浴袍,头发还湿淋淋地滴水,脸上贴了一张面膜,正坐在床边看手机。闻声抬头,“回来了。”阮安神不思蜀地点点头,坐在了床上。他回忆着方才跟时轩色的对话,脑海中隐隐有个念头浮现,这时彭泽突然若无其事地开口,“你跟轩哥关系挺好的?”阮安说:“还可以,我们一个公司的。”彭泽贴了贴脸上的面膜,“雁珈么,大公司,我刚入行的时候想进的就是雁珈,后来阴差阳错没进成,不过现在在星悦也不错。”
手机突然响了,打断两人交谈,阮安低头看,手机差点没拿稳,是傅雁栖。这狗贼已经整整三天没联系他了。阮安冲彭泽抱歉地笑了下,拿起手机出去了。他方才的那一瞬间的紧张神色,被彭泽尽收眼底,他纤细的眼睛眯了起来。“喂,傅总。”阮安不冷不热道。傅雁栖微愣,哼笑道:“怎么不直呼我大名了。”“我哪里敢?”阮安干巴巴地说:“您是高高在上的公司总裁,我是什么东西,一个暖床的罢了。”傅雁栖一噎,“怎么了你?”阮安说:“没事,打给我有事吗?”“你肚子还疼吗?”现在才想起来问……“还行,”阮安那个“行”字没说完,突然想到什么,改了主意,声音软了些,“还有点疼。”傅雁栖果然紧张起来,“还疼?医生不都说了是皮外伤,你这几天抹药了吗?”阮安可怜巴巴地说:“抹不抹的吧,反正我身体本来就不好,也不差这一件,何况,也没人在意我身上有没有伤,疼不疼……不对,”阮安听起来声音低落,带了三分憔悴,三分认命,四分自暴自弃,“你还是在乎的,毕竟我身上要是有伤,你玩起来就不尽兴了。”傅雁栖舌尖顶了顶左腮,笑了,“你是不是没弄清楚,我还没玩过你呢。”阮安耳朵红了,“怎么,在你眼里没捅|进去都不算玩吗?”傅雁栖:“……”他甘拜下风。“药记得每天抹,不然疼的是你自己,”傅雁栖又问:“药带去了吗?”阮安心想他早就不疼了,于是说:“没带。”傅雁栖又不说话了。阮安:“傅总,傅总?没事的话我就……”“阮安,”傅雁栖开口,“……我前几天忙工作,年后公司很忙。”他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,阮安却莫名其妙地听懂了。他心里的无名火突然消了。“我让陈秘书把药给你寄过去,每天都要抹,抹完给我拍照,听到了吗?”阮安咽了口唾沫,手指扣着酒店墙上的壁纸,慢慢道:“为什么……”傅雁栖提了口气,阮安以为他要说什么,但过了一会儿,只听他说:“没有为什么。”于是阮安答道:“哦……”电话里沉默半晌,阮安率先扛不住,他说:“我挂了,明天还要早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