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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男修截住唐姣的这点工夫,已经有人先她一步走到了架子前,端起甘露,从唐姣的角度看过去,只能看见一道背影,白衣朗袖,背负剑鞘,隐隐绰绰好似一弧月光。
男修还在絮絮叨叨地说道:“这样啊。太遗憾了,不知姑娘的道侣是什么人?”
唐姣脱口而出:“就像你身后那个人。”
如果不是那衣服的颜色不对,剑的款式不对,唐姣真以为那是徐沉云,她想,这难不成是思念成疾了吗?仔细一看其实没有哪里很相似的,而且徐沉云这时候明明应该还在剑宗才对,虽然今天是剑道大会的最后一日,不过他身为裁判怎么也要留下赴宴的。
男修也察觉到了她的走神,自知她对自己没兴趣,黯然离去了。
唐姣没忘记自己的目标,她将脑海中奇怪的念头抛去,缓步走到架子前,这时候那位剑修还没离开,离得近了,唐姣又没忍住多看了两眼,嗯,确实并不是徐沉云,他长相更为清冷,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,对方转过头来,正巧与她的目光碰撞到一起。
然后他主动端起一碗甘露递过来:“你是想拿这个吗?”
唐姣接过来道了谢,正欲离开时,忽而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淡淡香气。
这香气若隐若现,前调寒,后调暖,冰雪与花香交织,好似用雪酿的一碗桃花酒。
唐姣:?
和她身上的香气几乎一样。
唯一的区别在于她身上的香气是相反的,前调暖,后调寒,像桃花沾染了晨露。
这是上次婵香子特地送来的熏香,两种混着使用,因为唐姣很喜欢这个味道,所以多向她讨了一些香料,放进香包里封好,她自己留了一种,至于另一种,则是给了——
唐姣心思陡转,原本毫不犹豫想要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。
她的手指偷偷探入百纳袋中,寻到自己当年未能给出去的香囊,指尖一划,神识挟着真气覆在其上,将香囊上原本绣的花纹遮住,改成她今天在此地住的那一个房间号。
然后,嘴里“诶呀”了一声,不慎踩住自己的裙摆,跌倒了。
在不远处百无聊赖等待的李少音见到这一幕,眼睛瞪得都快掉下来了。
眼前的剑修有一瞬间的惊愕,随即下意识抬手接住了她,腾出来的另一只手端平了碗,接住那些欲洒未洒的甘露,短短时间内,唐姣视线梭巡片刻,干脆将香囊塞进他腰封里,再直起身子之际,脸颊微红,由下至上地瞧着他,眼神很是无辜:“谢谢你。”
她满意地看到对方眼神变得有点晦涩,施施然端起碗,回座位了。
刚一坐下,李少音就惊恐地攀住了唐姣的肩膀,低声说道:“我方才酒都吓醒了,天哪,小师妹你这是做什么?今天不是我来找双修对象的吗?你不是来陪我的吗?怎么变成你来找双修对象了?你方才不是还说你和大师兄互相有得回应吗,怎么忽然——”
李少音越说越觉得恐怖,越想就越是害怕。
徐沉云不会觉得这是她的问题吧?
他不会觉得她带坏唐姣了吧?
和她相比,唐姣倒是显得非常淡定,将甘露递给李少音,李少音也不在乎是不是酒了,唐姣递过来了,她就完全无意识地接过来喝了,脑子里还在想事情,眉头皱紧了。
唐姣轻飘飘说道:“师姐不必担心,大师兄不会责怪我的。”
李少音说:“他会责怪我!”
唐姣说:“他也不会责怪你。”
李少音哀嚎一声,觉得唐姣无法与自己共情。哪有人知道自己的道侣要给自己戴绿帽子还不生气的事情呢?就算是徐沉云大度,怨不到唐姣头上,那也会怨到她头上啊!
她这下子是彻底没心思看佛修了,总是欲言又止地看着唐姣。
唐姣问:“怎么了?”
李少音:“还说怎么了大师兄是不是哪里苛待你?”
唐姣失笑:“师姐真的想多了,我和大师兄之间没有出现任何问题。”
李少音怀疑地看了她两眼,想了想,这两个人似乎确实一直感情都挺好的。
自己的猜测应该只是多余的吧?应该吧?
她刚要放下心来,头顶却忽然传来声音。
很肆意,如同最盎然生长的柳枝,是少年特有的凌厉温柔,一只手臂就这么大咧咧地从李少音的眼前横了过去,执杯朝向唐姣,年轻的剑修腰间系剑,长发束起,垂至腰身,好似狼尾晃荡,而这匹小狼弯腰说道:“我很想认识你,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?”
李少音:?
唐姣神色不改,泰然自若地端起酒杯,同他碰杯,随即轻抿一口。
“好啊,我叫唐姣。”她放下酒杯,看着眼前的少年将酒一饮而尽,伸手捧住了他的双手,柔荑覆住带茧的指节,认真地询问,“你手好冷,方才在外面呆了很久吗?”
李少音:??
先前被拒绝的男修:???
少年闻言一笑,露出明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