续说道,“师弟亲口说过他的伤是由同路人所造成的,因为没有任何防备,所以突然遭受袭击之际他没能作出抵抗。这一点,燕宿也能佐证,当时只有他们两人在独处。”
他这一句话出来,唐姣就知道他只是一个护短心切的师兄了。
燕宿表情有点复杂,既然被推了出来,他便拱手开口道:“确实如此。在地域时,我与合欢宗弟子风薄引同路,他最先察觉到了不对劲,就赶往了那二人所在之地。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,于是也追了过去,其中间隔不过几息,抵达现场的时候,晁枉景已经倒在了血泊中,风薄引正在给他喂下回春丹,这才堪堪保住他的性命,得以回宗。”
唐姣意外的发现,燕宿的话很中肯,句句属实,只是陈述了他的所见。
他甚至还提了一句“间隔几息”,把风薄引从这件事里摘了出去。
也对,他与那两人不同,和晁枉景算不上关系亲近,自然没有必要袒护他。
晁枉景的师兄点点头,又说:“而我宗向合欢宗提出质问信之后,静待了五日,却未能等到合欢宗的答复,迫不得已才告上九州盟,望诸位明察,还我师弟一个公道。”
帘帐那端仍然是死一般的寂静,连呼吸声也听不到。
他心里没了底,望向三位刑狱司,也都看不出他们神色有何变化。
萧琅看向唐姣,“合欢宗这边有什么要解释的吗?”
被点名的唐姣轻轻地吸进了一口气,闭了闭眼。
这殿内的气氛让她感到压抑,幸好徐沉云就站在她视线的尽头,她只需要看着他就可以了,就像身在合欢宗,向大师兄陈述当时的一切,不需要顾虑太多,暂时忽略其他人,那种紧张的感觉就会有所消退——再睁开眼睛的时候,她的心绪已经平静了下来。
“药王谷的陈述基本属实。”她说,“只是有许多细节被草率地一笔带过了。”
以此为开场白,唐姣开始阐述自己的观点:“相信诸位真君也注意到了,不过没有提出而已。我如今的修为是四阶,进入地域时的修为是三阶,而药王谷的那位弟子则是四阶修士,我想知道,在此之前诸位真君可曾遇到过丹修孤身越阶重创丹修的事情?”
她听到帘帐那端开始传来窃窃私语声。
因为屏障的保护,所以她听不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什么。
这番话是当初在主殿的时候,符修长老说过的。
想要赢得他们的注意,就必须用他们能够感同身受的话语打动他们。
唐姣是低阶修士,自然无法轻易将自己代入到高阶修士的立场,所以她耍了个小聪明,直接借用了符修长老的话,以此引起在座真君的共鸣。她虽然不知道高阶修士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,但是她知道高阶修士的共性,就是比起他人更相信自己的判断。
而他们的经验告诉他们,这种事情基本是不可能发生的。
“我想,恐怕很难遇上这种事情吧。”唐姣顿了顿,又说道,“这位师兄,你的师弟亲口说过他的伤是由同路人所造成的,那么他有没有说他的伤是如何造成的呢?”
“这并未。”师兄怔愣片刻,“但他伤势太重,根本来不及说清楚。”
唐姣说:“是吗?可是他甚至都说清楚了他来不及防备。”
她看到晁枉景的师兄虽然有所动摇,却还是十分坚定地说道:“然而他或许只是不愿意回忆当时的场景,无论如何,他被你所伤的结果已成为了事实,是无法辩驳的。”
唐姣点头,“没错,我也承认这一点。”
师兄说:“既然如此”
唐姣打断了他的话,“然而我不会认下不属于我的罪名。”
她说完,不再看那位师兄,视线越过神情晦暗不明的长老,看向燕宿。
“燕修士,你方才说你与我师兄同路,而他‘最先察觉到了不对劲’,你知道他是察觉到哪里不对劲的吗?”小姑娘温柔的声音传入耳蜗,离得较远的燕宿沉默了一阵。
然后,他干巴巴地说道:“他感受到了天品法宝的气息,我随后也感受到了。”
他还是省去了关于晁枉景人品这一点的讨论,真假参半地回答了这个问题。
晁枉景惹出的祸,最后竟然把他也扯进了这趟浑水。燕宿只能自认倒霉。
“天品法宝”这四个字顿时引起了几位刑狱司的注意。
谢南锦饶有兴趣地用指腹叩击臂弯,朝唐姣笑了笑,“如果是天品法宝的话,越阶重创修士也不是不可能。不过,你应该没必要主动交代出自己的罪行。那是你的吗?”
“当时他们感受到的,确实是我的法宝。”
“不过,诸位真君请看,这便是他们口中所言的天品法宝。”
唐姣合拢手掌,催动真气,再启掌之际,一枚小小的炉鼎悬浮在她掌心中。
谢南锦的手一抬,春山白鹤鼎便被他的真气牵引了过去。
他端详着炉鼎,说道:“这鼎长得还蛮可爱的,看起来不像是能